當初選擇楊寓作為基地是由於一個畫面。
在剛進入內壢里時,對於里內的一切都感到不熟悉又好奇。大家一方面為了製作內壢里的基地模型,另一方面又為了使自己更快融入、了解內壢里,所以時常帶著筆記,用自己的方式去記錄對於內壢里的感受。我在里內繞行,穿越過大條街道和巷弄小路,張開感官,透過觀看、記錄,大致上在心中構築出了自己的內壢里。
平日的里內靜悄悄幾乎無人煙,像是一座空城。只能經由聽見屋裡的電視聲,和水管內水流經的細微聲響,去確定屋內確實有人居住。 我持續的行走於里內,在轉入新華街88巷,遠遠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馬路旁的一處,坐於小凳上彼此閒聊。他們看起來都有些年紀,大概是伯伯、嬸嬸輩,有些年齡更長。我對於這樣的景象感到很生疏,同時感興趣。
城市中聚集於自家門口交流(交談)的形式已經逐漸的減少。在我家附近(台北市大同區)幾乎沒有,大家都是在公園或是其它的公共場所進行交流。然而在我的印象中,小時候在外婆家(嘉義北社尾區)隔壁的阿姨、叔叔都會到外婆家院裡聊天。或許這種行為的改變是因為居住的型態改變,都市寸土寸金,只有將建物向上發展成為公寓。住戶很少會有私自的院子,甚至連傳統矮房大門(私)與馬路(公)間的一點曖昧空間都消失了。
我認為這樣的行為(家門交流)是應該被保留的。從內壢里的例子來說,因為是老舊的社區,早期沒有加以規劃,導致現今里內沒有公園綠地(公共空間)。但是卻形成了許多在私家門口聚集的里民,幾條巷弄中就會有一戶里民的家門口成為這樣的空間。我覺得這就像是里中分佈了經由需要,而生成的訂製公園(聚集場域)。
那些爺爺和阿姨群坐在門口聊天的景像一直存在我腦中,所以我特別想在這裡做些什麼!我將這塊區域當作我的基地,邀請建築物的住戶成為合作里民。
這棟在轉角舊平房的住戶是楊李繡女士,她和兒子兩人同住。年過六十的楊奶奶很好客,平時以資源回收的經費貼補家用。楊寓作為一個資源回收的收集場所,所以許多鄰居都會出沒。平時就以住屋旁邊的湯爺爺為常客,另外阿娥阿姨和鄺阿姨等四、五位阿姨也都會特地的到此,除此之外也有幾張熟面孔,偶爾會到楊寓坐坐。
楊寓自早上五點多開始持續到晚上的九點,這段時間斷斷續續都有人聚集。人潮最多的時段為九點多,這時候婆婆媽媽正從市場買完菜返家,經過楊奶奶家門口大家都會稍作停留。再來就是傍晚的五點到六點多,五點下班潮,再來吃完晚飯出來聚一聚聊天消化,六點為垃圾車到達的時間。楊寓為其中一個停留點,大家都會至此倒垃圾,順便聊上幾句。
在楊奶奶家聚集的人們,大概都會彼此聊天,但是比較長時間待在楊寓的幾個人,都只有單純的坐在小凳上,看路過的行人和幾乎一成不變的周遭景色。
我在這塊基地進行觀察後,認為里民們在這裡的聚集(或是停留)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這是屬於他們每日的例行事,雖然看起來並不是特別重大,但是卻是很具意義的行為。因為這能讓彼此交流,去使得大家的生活鏈起關係,社區變得更和諧,個人心胸也能更寬廣。
我希望這樣的聚集(聚會)能夠一直持續下去。於是思考著「如何能夠讓”它”變得更好?」這個問題。
觀察了我自己喜愛停留的公共場所,像是咖啡廳、書店、戶外…..等等。發現了”聲音”的元素,雖然像是陪襯整個空間,卻能夠牽動(控制)情緒使人放鬆。所以我將聲音加入了聚會裡,自坐下前的取板凳動作去促發,在拿置板凳的時刻響起了一連串清脆的聲響。
實際的操作後,因為週遭環境音的覆蓋,使得聲響顯得融洽。詢問了拿置板凳的爺爺和阿姨們,他們(或許是因為年紀因素)都說沒有注意到,整場行為只有我聽到我所預期的事情發生。
我認為那些聲響像是告知一場聚會的發生。
「我希望以一個隆重的方式,去宣告整個行為的發生。」從這樣的念頭出發,衍生到後來的”儀式性”的結果。
楊繡奶奶非常的好客,時常邀請鄰居阿姨們,到家中一同共進午餐。雖然在楊奶奶的客廳吃飯氛圍是好的。但是關在室內開著電視,彼此的目光都停留於那個方盒子中,許多時候,我都覺得生命好像有什麼被它剝奪了。反觀於室外的那些自然的風吹、鳥叫,還有光線,我想那是更好的空間。而且室外很重要的是與行經過的人的互動,像是上下課的學生和周邊的鄰居,都一再的產生關聯性。
那些人們笑著、交談著生活中的瑣事….我很喜歡這樣子的笑臉,很簡單也很樸實,但卻使我感到像夢般的不實際,這像是一個美好的現實夢境,我希望能將奶奶的日常生活轉化,使之變成一種更深刻的事。
所以創造了一個我心中認為的午餐會,這是一個極具儀式化的聚會。去表達出他的特殊與重要性,以影片方式呈現,如同記錄傳說中的那個”楊奶奶的午餐會”。
楊奶奶院子裡的幾株樹梢從矮牆上探出頭,在這樣的春日午後,伴隨著陽光灑落的是掺雜著玉蘭花氣的塵埃。這使得門外藤椅上的湯爺爺和凳上的阿娥姨閒聊了幾句,在經過了一陣輕輕的沈默,阿娥姨收起了椅凳,道別過後,楊奶奶家的院門外,只剩下湯爺爺和浪板屋簷上的大白貓,再過一刻鐘,爺爺收起藤椅,緩步的向內壢里和龍安里的邊界在榕樹下打撲克牌的那群人走去。這時的楊奶奶正在屋內睡午覺,雖然院子內沒人,但是院子的門卻敞開著,由於奶奶並不介意人們駐足在他的院子中,甚至在院中還能發現,那些奶奶提供給人們乘坐的椅凳們。
奶奶為了大家方便進出或是自己放置回收物,所以院子的門都不關,內壢里時常下雨比較潮濕,有些地方照不到太陽,奶奶也提供他的院子給鄰居晾衣服,奶奶這樣的態度使得鄰居們之間,彼此產生一種默契,互相幫助也互相尊重。
楊寓與馬路之間形成了一塊畸零地,這個空間供給了爺爺和奶奶在此觀看行人與車的往來,除了來奶奶家歇息的人兒之外,有一部份的鄰居是特地將回收物投放予院中的,奶奶對於這些鄰居都抱持著感恩的心。
內壢的太陽很烈,所以內壢里的媽媽們特別喜愛曬食物。里內媽媽們很樂於分享彼此的手藝,當一戶人家曬蘿蔔乾,幾乎整條街的晚餐都加菜。在楊奶奶院子裡,也經常能見到附近的媽媽帶著自製的菜餚和大家分享。內壢里是個人口老化的鄉里,大多數家庭中的青壯年人,都已外移到市區尋找就業機會,而剩下的一些老年人口,則因家中人口少,所以餐桌上的菜色偏向簡便化。但是藉著和鄰居分享菜餚,如此一來一往,不但偶爾能不開伙輕鬆一下,還能夠連絡彼此感情,實在是一件美事。楊奶奶也經常在中午邀約一些阿姨們,到家中一起享用午餐,那一餐奶奶通常都會大展廚藝!
「啪~啪~啪~」楊寓的門前聚集了一群爺爺和奶奶,他們正忙著將一箱箱的回收物分類、整理、接著歸位。
每個星期湯爺爺都會固定到自由聯盟(超市)報到,爺爺並不是去消費,而是在收集超市的回收物品。消費型的商業空間,時常會有大型包裝回收物,收集起來的數量非常可觀。湯爺爺在和超市協商回收物品後,超市都會幫忙保留。這天爺爺就推著推車,到超市後面的倉庫,然後從中推出另一台堆滿紙箱的推車,在穿過內壢里的幾條小巷後,來到楊寓。這時坐在門口聊天的楊奶奶和阿娥阿姨馬上就起身幫忙,他們卸下與爺爺等高的紙箱小山,湯奶奶俐落的將紙箱攤開,交由阿娥姨接手整理,然後再經過爺爺仔細的堆疊後,形成了千層狀的紙箱方塔,就擱放在楊寓外牆邊。
湯爺爺對於堆放紙箱有自己的一套作法與堅持,我曾經試著想要幫忙整理,卻被爺爺拒絕,爺爺說:「這個你女孩子家做不來啦~」然後一旁的楊奶奶就笑著說:「那個,他喜歡用,就讓他去用,不用幫他啦~」。湯爺爺用心的整理,每天都花費了許多的時間和心力在整理資源回收上,儘管只是在幫忙楊奶奶,但是爺爺還是全心全力的付出,而不求回報。楊奶奶家附近的其它鄰居也都非常的熱心,除了會將家中的資源回收物品保留給奶奶,閒暇時間也會一起幫忙分類、整理,這樣子的情誼是我在都市中未曾見過的!
資源回收的收入並非揚奶奶的經濟來源,當初楊爺爺與湯爺爺和其它幾位爺爺,都在遠東紡織廠工作,那時候廠內有大量的紡紗紙軸廢材,全都以焚燒的方式處理。楊爺爺覺得很浪費,所以就收集廢紙軸運回楊寓,再變賣後貼補家用,廠內的幾位爺爺們也都會很熱心的一起幫忙。大家在遠紡工作過後,往往順道停留於楊寓,有時候就搬幾張小凳,聚坐在門外嚼嚼舌根子。儘管現在楊爺爺已經不在了,但是楊寓在這些爺爺、奶奶心中已成為了一個無可取代的重要場域。
楊寓的女主人為楊李鏽。楊李繡奶奶為新竹人,在年輕時為尋求工作機會,而北上到當時工廠林立的桃園、內壢一帶。之後在一間機械製作的工廠,進行組裝零件的工作。在經由朋友的介紹下,認識了現在的先生-楊爺爺。楊爺爺是軍人,在交往過程中曾經到竹北的軍營任職,奶奶也跟隨他到新竹工作。之後爺爺又調回內壢里的軍營,他們就共同租賃里內近中華路的一舊式平房,在結婚後才轉而買下現今的住屋,並命名為楊寓。
婚後的楊奶奶成了家庭主婦,奶奶好客和不拘小節的個性,使得附近的人家都喜愛與奶奶往來。楊爺爺在軍中有一群拜把兄弟,包括湯爺爺等人….,大多都住在內壢里內,大家感情都很好,彼此的家人也都互相認識,關係像一家人。
在結婚後幾年楊爺爺從軍中退伍了,然而為了當時年紀還小的兩個孩子,家中的花費還是需要一定的經濟來源,於是爺爺就在遠東紡織廠找了份工作,來負荷家中開銷。
當時軍中同期退伍的弟兄,有些也同樣到遠紡工作,就這樣彼此的關聯性更高,感情也更加的濃厚。於是每到假日,楊寓總會聚集著許多人和發出此起彼落的歡笑聲。當時從遠紡運回紡線紙軸,使得楊寓形成資源回收的聚集地,也讓附近的人們一起幫忙資源回收,進而產生凝聚力,使得奶奶家總是聚集許多的鄰居。
楊奶奶與先生一共生了兩個小孩,一男一女。大兒子(阿進叔)有輕微的心智遲緩症,在日常行動肢體上也有些不便。本來楊寓的回收物大多都是阿進叔叔去超市收集,但是近幾年來叔叔的腳狀況不是很好,無法承受來回推著負重的推車。還好鄰居湯爺爺把這件事一把攬下,現在楊寓的大型紙類都是湯爺爺去回收的。在今年(民國101年)年初我進行基地調查,時常會行經楊寓,那時候阿近叔叔在下午時分,經常一人拿著矮凳獨坐在家門口。我在楊奶奶家製作作品的這段時間,阿進叔叔腳的情況變得更嚴重了,他有時候會跌倒,造成身體其他部位受傷。當下如果附近沒有其他人的話,他無法自行爬起處理,這樣的情況很危險。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阿進叔叔獨自出門了。奶奶很擔心叔叔的情形,所以如果有事情需要出門的話,都會請鄰居幫忙照顧一下叔叔。
楊奶奶的女兒和女婿住在桃園,他們生了一男一女。因為彼此住得靠近,所以奶奶的女兒一家,時常會到楊寓度過假日。奶奶說之前女兒一家人每天都會到楊寓共用晚餐,但是為了避免女婿下班後還要兩地奔走,所以奶奶就建議他們假日再來聚餐,奶奶說:[我和阿進兩個人簡單吃就好了啦~]。奶奶的女兒現在是專職的家庭主婦,所以她的先生必須擔起家計,當楊寓這邊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,他也會第一時間趕到,像是阿進叔叔跌倒要去看病,或是家中有什麼設施損壞,奶奶的女婿都會負責聯絡。我認為奶奶很重視他的女婿,或許因為丈夫不在了,而阿進叔叔又很需要他人照料,奶奶的女婿就像支持楊家三代的一家之主,所以奶奶看來很尊敬他。
阿娥阿姨為鄰居中最常出現在楊寓的人,她的鼻子很挺、總是畫著粧,塗抹洋紅色口紅和紅色的指甲油,頭髮燙得緊密的捲度。不同於里內的其他婆媽寬鬆舒適的衣著,阿娥姨在纖細的體型上穿著較緊身的衣物。我第一次到楊寓遇到的人就是阿娥阿姨,那一天因為對於院中的樹種感到好奇,想進一步詢問,在門口看見了阿娥阿姨,在掃著玉蘭花的葉鬚,她告訴我那是玉蘭樹,我於是稱讚楊寓的院子很舒適,在聊了幾句話後得知阿娥姨並非屋主,她告訴我這個時間屋主楊奶奶通常在午睡,她只是來楊寓晃一晃、休息一下。阿姨時常會到楊寓與楊奶奶聊天,在下午的兩、三點,阿娥阿姨就會特地在楊寓的門口,和楊奶奶一起等待湯爺爺從超市推回紙箱,然幫忙回收整理。
阿鄧阿姨看起來很隨和,阿姨的皮膚很白皙髮色偏淺棕,體型豐腴的她,時常穿著寬鬆舒適的衣物。她與奶奶喜歡彼此分享廚房中作菜的秘方,有時候楊奶奶出門時,阿姨也會幫忙照顧奶奶的大兒子-阿進。
楊奶奶隔壁的鄰居湯爺爺和國民政府一起撤退來台,剛到台灣時被分配到內壢里的軍營駐紮,在退伍後就定居在內壢里,當時的退伍金很微薄,所以爺爺的生活有些許吃緊,於是爺爺只好再找份工作。爺爺當了大半輩子的軍人,並沒有其他特殊的才能,最後找到了遠東紡織廠的清潔工作。
當時候的內壢為工廠聚集地,但除了此外大多為未開發的田地,那時候遠東紡織廠規模很大,廠房附近區域大多為廠房員工所承租,其餘的廠工有一些居住在內壢里。楊爺爺(楊繡奶奶的丈夫)就是其中一位,湯爺爺和楊爺爺也因此認識,彼此成了鄰居和同事。當時他們和其他幾位同住在里內的爺爺感情特別好,在假日閒暇時間大家都會聚集在楊寓,一同聊天或是資源回收,大夥在生活上也都會互相幫忙。當初有一位爺爺,是遠紡的油漆工,在粉刷完廠房的牆面後,還有多餘的油料,於是就順便將楊寓的牆面塗上油漆,現在的楊寓院子外牆,從剝落的油漆缺口中,還可清楚看見那同於遠紡的綠色底漆。
湯爺爺和楊繡奶奶是鄰居,房子相鄰一面牆。湯爺爺家的窗戶開在楊繡奶奶的院子牆上,從湯宅可清楚看見楊寓的院內景物,有時候湯奶奶會從屋內透過窗,向楊寓院裡的人們打招呼。爺爺家的門外種植了許多特殊花草,湯奶奶告訴我,她在泰國的家鄉有一個很大的花園,因此到了台灣種植故鄉的植物,似乎成了奶奶對家鄉的一種寄託。湯奶奶從外表就可明顯知道不是本地人,她有著黝黑的膚色,一雙渾圓大眼覆著厚雙眼皮,時常編著紫紅的兩條辮子,穿著鮮明又寬鬆的服裝在家門前整理花草。湯奶奶的家中瀰漫著異國風,爺爺在老年後因為通風問題,房裡的床舖就搬到了客廳中,所以現在爺爺吃飯和睡覺都待客廳,我在楊寓的院中時常聽到自爺爺家窗口傳出的電視聲。
雖然我常在楊寓與湯爺爺聊天,但是卻對湯奶奶很陌生。直到有一次,我在觀察基地,時,經過湯爺爺家,發現門前的磚盆彩繪了一些鳥和小動物,我正納悶著:「是誰彩繪了門口的磚盆呢?」突然自花草上方的窗戶傳出聲音。我探頭向窗裡看,隔著紗窗昏暗的屋內,隱隱約約透出一個婦人的身影,婦人的音調扁、字字緊連而句末的字音拉長,有一種特殊的口音,和我對話時臉上始終帶著笑容,是個開朗的人。她熱情的邀請我到屋內坐,耐不住好奇心的我就這樣踏進湯宅了!
一進門看到的是一個小巧有些昏暗客廳,室內並沒有開燈,只靠著窗戶灑進屋內的自然光,除了木頭長椅和矮桌外,還有一張單人床鋪置放於牆邊。雖然屋內的家具著實老舊但是卻使人感到溫暖。那些他人遺棄,又被奶奶拾起整理後,重新佈置成為了屋內的一份子。卡通風格動物圖案的一席窗簾,一床亮橘色的花布床單,木椅上的多彩椅墊,電視櫃旁奇異的玩偶擺設。看得出來奶奶在打理家務上花了很大的心力,湯奶奶和我一起坐在彩色棉椅墊上,在家常幾句後她提到了遠在泰國的家人,然後自電視櫃下拿出了一本相簿,這本奶奶的相簿就像是奶奶人生縮影,裡面有她的家人、家鄉還有年輕時和湯爺爺的合照,她向我訴說著很多的往事。
在談話過程中我需要很專心聆聽,再加上照片的輔助才懂得奶奶的意思,雖然湯奶奶嫁來台灣己經十多年了,但是她說的國語發音,還是有一個特殊的腔調,語法也有些混亂。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湯奶奶,比較少和人接觸的關係,平時奶奶都待在家中,有時會出門澆花,偶爾會與一個泰國奶奶聊天。湯爺爺和湯奶奶沒有小孩,我認為爺爺很喜歡小孩,因為每當有上下課的學童與爺爺打招呼,他的臉上都會流露出特別的笑容。
湯爺爺的生活很樸實、規律,在清晨的五點鐘,爺爺就已起身準備出門了。六點多在繞了內壢里幾圈後,回到了楊寓門前休憩,這時候學生們紛紛經過。爺爺和他們打招呼後就又到里內,走了幾圈,來到了九點楊寓的人潮最多的時段。這時候婆婆媽媽們都剛自內壢市場買完菜,在行經楊寓時小作停留彼此聊聊閒話家常。爺爺並不加入她們的話局,他只是單單的坐在藤椅上,與其說他是在觀看行進的路人,不如說他卻實的享受陽光照耀的溫度貼切一些。接著爺爺來來回回散步了幾次,又坐下休息了幾次,然後前往內壢里與龍安里的邊界。(那塊地是行政單位放棄管理的區域,因為他是一個曖昧的邊陲,夾在兩個行政管理的範圍中,但是這個地方卻是我眼中非常重要的場所。三兩顆老榕樹、幾張廢棄沙發、舊桌椅和張貼佈告欄所設置的屋簷遮蔽空間,這就是里民口中的榕樹下。)
"一些叔叔伯伯和爺爺、阿姨,都會相聚在榕樹下玩撲克牌和下棋,爺爺與幾個老友打了幾局後返回家中。這個低限制的公共社交場所,提供民眾休閒同時維持彼此交流聯繫。在吃過午飯的下午時光,爺爺推著收集來的紙箱和楊奶奶一起整理。在用過晚餐後,又出現在楊寓的門口,坐於藤椅上觀看著六點的垃圾車來臨,還有隨著”少女的祈禱”旋律,拋起的垃圾。就如此天黑了,整點了,楊奶奶家客廳的掛鐘響了七下,爺爺回到家中,在客廳的床沿睡了。爺爺每天的行程大同小異,由很多小事件填滿了生活,這樣長期持續活動(身體)的行程,也使得爺爺七十多歲了,身體依然硬朗不輸年輕小夥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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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察日記
2013/11/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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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/12/09





2014/01/23
作品名稱:楊奶奶的約會
作品方式:錄像
作品操作方式:
親自製作工具,安排影片中人物的動作,拍攝下來。
作者的切入角度:
作者認為里民在這裡停留(或聚集)在這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並把楊寓視為內壢里的一個集會場所。由於這個場所的存在,讓里民有了空間可以交流,社區裡的關係因此變得更加緊密,大家也都更和諧。
作者希望能把聚集這件事延續下去,並思考著如何讓他更好。
作品與環境關係:
作者想以一種隆重的方式預告著這場集會的發生,之後衍生出儀式性的效果,而這效果非常明顯的影響了楊寓的整個氛圍。影片中出現的聲音,幾乎就是平常走在內壢里可以隨處聽見的。
作品分析比較:
這是第二屆中唯一的錄像作品。錄像作品對於社區的影響是吃虧的,其一,他並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的播放著,很難再看見他存在於內壢里這個社區,還有之後相互改變的地方;其二,對社區無直接的幫助與貢獻,有的話較多為心理層面,但此影像我認為只是一種現象的轉換,並無到達或是想說其他更多的事情。
影像的背景為楊奶奶的家,但畫面裡卻沒有楊奶奶或任何爺爺阿姨在裡面,反而是轉換了這個空間的氣氛,讓原本悠閒的氛圍變得較為隆重嚴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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